前几日收到诗姐的请帖,说她就要结婚了,邀我赶去做伴娘。
诗姐是个新疆妹子,祖籍山东。大学时,我俩算是交好,她亦是把我视作亲友。诗姐长得漂亮,人也白净,虽有一股我不喜欢的造作,但大抵还是一个善良可亲的人。
诗姐从小就受“弱女子无需所为”的观念熏陶,更加尊崇了庄子的“无为”之道。诗姐家中的老一辈算得上是革命时代有头有脸的机关干部,父亲又是当地小有威望的企业家,母亲只在单位谋一份闲差,不必打理家中琐事,自是乐得清闲。
诗姐总是看不惯我凡事亲力亲为的汉子脾性,连饮水机用水都是自己从一楼抬到六楼,届时大汗淋漓、衣衫不整的样子,有好几次都吓得她惊慌失措,以为我在路上遭人抢掠。而诗姐自己则是随便喘个气撒个娇就有人殷勤地赶着来提包的柔弱女子。
昨日,诗姐特地致电,嘱咐我一定赶到,我正想借着自己工作忙把邀请推脱了,诗姐就冒出来一句“你个破编辑,一月才挣个仨瓜俩枣,别跟我说忙”。在诗姐看来,钱是可以用来衡量一切的,也包括婚姻与爱情。
读大学的时候,诗姐处过一个特别要好的男朋友,谁看着都是一对璧人,还以为就此会开花结果,但是没等毕业就散了伙。
诗姐说,阿Ken是她处过时间最长的男朋友,要说分开还是舍不得的。
阿Ken是上海人,长得好,品味也好。最重要的是,阿Ken家地下车库里停着的捷豹可以组一个车队。
分手后,诗姐还是每周末都带着我去西单。她不急着找工作,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这辈子唯一的工作就是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好男人。而诗姐嘴里的“好男人”,大家都不言而喻。
阿Ken就惨了,他跟诗姐交往三年,本打算着等毕业就迎娇妻过门,但没想到,还没上轿,人就跑了。
像我们这些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人人都心知肚明。阿Ken的爸爸在澳门输穿了家底,几个正建的楼盘都没钱封顶。不但欠了一屁股债,还惹上不少官司。银行贷款还不出,公司股票又套牢,车库的捷豹都卖了,只留了一辆代步的宾利。虽然说,阿Ken还是一个出手阔绰的富家子,但在诗姐眼里,早就失了身价。
诗姐分手后没多久,我便找到了工作,有幸在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做实习美工,也算是专业对口,多少人想要都盼不来呢。
我问诗姐,大四她准备去哪儿实习。
诗姐说,她要出国了。
我们站在天桥上,看着北京城来来往往的车辆奔驰在马路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诗姐的眼底竟升起些茫然。
诗姐说,出国不为别的,她自己也不是块读书的料,就是想去外面走走,想想自己往后到底该干什么。
一个星期后,诗姐便走了。送诗姐去机场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当时纠缠着诗姐的阿Ken去哪儿了,也不知道那些受诗姐关照,收诗姐名牌礼物的学弟学妹在哪里。
登机前,诗姐抓着我的手很久都没有放开。
她说,我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她说她从小骄纵惯了,很少有人能像我这样让着她的。
她说等她到了瑞士,安顿好了就立马给我打电话,还说如果我不想干了可以随时去找她......
诗姐哭花了眼妆。我一边从包里抽出湿纸巾一边打趣她,国际机票那么贵我也买不起,才不去看你呢。
说着话,咽下一口酸水。又苦。
从机场回来的那个晚上,第一次一个人睡寝室没有诗姐陪,失眠了。
诗姐婚期前一个星期,我向公司告了假,拿着诗姐早早为我买好的机票去了机场。
诗姐的未婚夫是有名的石油巨头,比诗姐整整大一轮,离过婚,带着个八岁大的儿子。我从来没想过诗姐可以为了钱做到这个程度,但是我还是忍住没问诗姐,这样的婚姻是关于爱还是生于外物。
婚礼前一晚,诗姐来我房间找我。
“还在北京呢?”
“嗯。”
“找对象了没?”
“没呢。你知道我是想先立业后成家的。”
“那都是假的,你一女的,做个编辑,能翻出几朵浪花来。”
诗姐看我不答话便自顾着说,“你知道的,我上面有个哥哥,下有一弟一妹。我爸年纪大了,早两年就不做了。公司到现在还没上市,我那个哥哥又没有半点本事,指望他,我们家就彻底完蛋了。我排老二,我爸的家产就算平分,我也只能拿到四分之一的钱,保不齐我不定连这四分之一都拿不到。如果我再不嫁得好,我这辈子还能靠什么?”
诗姐在大学学的最好的一课就是未雨绸缪了,她要的不仅是安身立命,而且还要活得风光。
诗姐的婚礼很盛大,宾客很多,是我从未见过的大场面。诗姐的爸妈为女儿觅得个好夫家,跻身上流而倍感荣光。
在化妆间,我看着一身白纱,像圣女一样站在我面前的诗姐,有点儿湿了眼眶。她看着颇有感触的我,唯恐我泪洒她的婚礼现场,坏了兴致,便推搡着与我闹道:“伴娘礼金丰厚吧,你得单着等我再嫁一次,没准儿还能拿到更多。”
诗姐还是那个诗姐,她拜金,唯物主义,甚至世俗到简直恶俗。但是她的柔软,或是至今仍渴望着的爱情,就像小野兽一样沉睡在她心底,等待被唤醒的那一刻。
站在北京地铁口往里看,在那些踩着高跟鞋往外走的姑娘里忽闪过我的影子。我们都在为生活无限努力斗争着,就算时过境迁,理想被消磨殆尽,也要握住这把余温尚存的灰烬,执拗地不撒手。
我依然崇拜爱情,坚持做一个走心的人,没法做到像诗姐那样,用吗啡将心底的小野兽安乐死。
诗姐不会懂,就算我成天面对一模一样的新书和整箱整箱的读者来信,也能感到满足和窝心,就像她不会懂,当我走在雾霾漫天的北京城,看着无数行人从我身边面带微笑匆匆走过的时候,竟也渐渐升起了一种归属感。
(文学院编辑出版学专业 姚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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