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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校报

远镇
文字:中文系编辑出版学专业 谢添   
加入时间:[2015-06-23]   阅读次数:[]

 

  “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沈从文这样写着边城里的翠翠。
   “水在云中荡漾,云在水中流淌。水绕四面青山,山间鸟语花香。”宋祖英这样唱着凤凰小镇。
  黄永玉则在沱江上建了风、雨、雪、雾四座桥,即使风雨雪雾也要回故乡。
  ——题记 
  这座古城在晨光熹微的时刻平静地迎接了众人的到来。
  我承认当我走近沱江第一眼见到它时,我是失望的,实在难以将之与那个传说中淳朴的边城联系起来,与那个清纯可人的翠翠联系起来。
  尽管有人告诫:“凤凰变了,商业味很浓,会失望的。”我依然不愿意相信这里真的就成了这个样子。这里的人似乎已没有了原始而朴素的容颜。江边上,到处都是拿着苗服姑娘的图片冲你喊着穿苗服拍照只收两块钱的妇人。路边上摆着小摊子的有不计其数的小女孩,羞怯地喊卖。明明生于静谧的边城小镇,却在童年时期就已成为一个“商人”。也许,这里再也生长不出像翠翠一样的女孩。小街小巷里,琳琅满目的是店铺、酒吧和客栈。横跨沱江的雪桥和江面的跳岩上,人潮涌动,往来不息,丝毫没有古镇的宁静。这似乎就是今日的凤凰了。古朴的外观下,散发着浓厚的商业气息,这便是你第一个瞬间能感受到的。
  直到你轻轻走在这里的青石板上,或站在吊脚楼上静观江景,你才明白为何有人说凤凰是个恬静的大家闺秀。不是不宁静,是你没有沉下心来感受它。不是它不典雅,是你把你城外的浮躁气息带进来了。 
  我是在本不该与古城相关的酒吧里发现它的独特的。
  凤凰的酒吧一条街又名清吧一条街,因为这里大多数都是小型的民谣清吧,数十所林林总总散落在沱江边上。前一个晚上我反感着它的喧嚣躁动,坨江的水本该是平静地流淌,却在江边狂躁的酒吧音乐的震动下也变得波涛汹涌。直到第二日清晨,江畔归于宁静,走在长街上,我才感受到这里的酒吧别有一番风韵。且先说酒吧,没有哪个地方的酒吧是完全清净的,本就是供人消遣的地方,因而它的喧嚣是无可厚非的。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酒吧都有着散发浪漫气息的名字,流浪者酒吧,六年二班,逃往乌托邦,边城故事……许多酒吧外面都有着木质招牌,上面刻着清雅的文字。最出名的是那一句:“我从来不问你,我们要去哪里。”这里的酒吧,只是以平静的姿态接待着远道而来的旅人。
还有,“湘西的魅力在哪里?在沈从文的书里;在黄永玉的画里;在宋祖英的歌里;在印象湘西酒吧里。”——印象湘西 
  “怀念那些年的日子,那是因为有你在……”——那些年清吧?咖啡屋 
  “如果你在,该有多好。我若离去,后会无期。”——懒懒屋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我愿意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没有目的,没有渴求,默默守望。”——古城守望者
  还有,“我们的生命,就是以不断出发的姿势得到重生,走在路上,无法停歇……”古城,以一种平静的姿势和温和的态度,容纳着所有从天南地北跋山涉水而来的人。只要你愿意来,这里就愿意接纳你。正如凤凰的那句宣传语,“为了你,这座城等了千年。” 
  酒吧内的墙壁上贴着便利贴和明信片,挂着精致的小物件,和满满的留言簿。“如果有一天你走进了这里,恰巧坐在我曾经坐过的位置,恰巧翻开了我曾经写过的日记本,也许会读到我当时的心情。”
  我在寻找一个叫“私奔吧”的酒吧。2013年的快乐男声左立,正是从这里走出去的。那年夏天,这个会唱歌的男生唱着《董小姐》和《南方姑娘》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他的声音是干净的、纯净的,清澈且温暖,倒是像极了凤凰的气韵。背靠江景时,我意外瞥见了这个“私奔吧”。两年前,这里走出了一个会唱歌的男孩,我开始愿意相信,这里有真正的音乐。那些刻着文艺词句的酒吧老板,一定都是懂生活爱生活的人,他们一定在用心制造着自己想要的人生状态,用心唱着自己喜欢的音乐。夜晚江边,表面的灯红酒绿和浮躁喧嚣背后,是一群真正懂生活懂音乐的人。
  好听的名字除了酒吧,还有客栈和店铺,譬如风桥轻雨临江客栈,梦途驿站,沱江记忆摄影室,1704咖啡吧…… 
  看了这些典雅的名字和刻在招牌上优美的字迹之后,我愿意相信,这里发展起来的商业也是与古城风韵一脉相承的。这里的商家许多都是外地人,来凤凰旅游时爱上了这里,于是辞掉工作留在这里。正是因为他们爱着这个地方,因而不愿去破坏它本身存在的那份纯真和美丽,而是更愿意让自己变得和它一样。
  再给我一个夜晚,我会认真听那些清吧的音乐。
  抛去偶尔狂躁的音乐,沱江边的夜景是令人迷醉的。每一幢吊脚楼、每一座小桥都打上了柔和的灯光,倒映在江水里,似翡翠琉璃,在夜色水波中轻轻摇荡。
  沈从文写了一个静谧边城,黄永玉绘了一幅凤凰两岸,两位儒雅大师皆是奔赴他乡的浪荡汉子,最终却都坦荡地回归故乡。沈从文说:“现在还有很多人生活在那个城市里,我却常常生活在那个小城过去给我的印象里。”同样,对于黄永玉而言,湘西是他艺术创作的精神源泉和人生奋进的精神支柱,“本事没有了的时候,时常回来捡一点。”凤凰有一种奇特的魅力,让这里的人漂流外乡,最后又义无反顾地重拾故土。
  商业的兴起是一个地域无可避免的发展方向,并不是文化在倒退。古城的营业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远道而来,旅途的舟车劳顿需要商业来服务和支撑。
纵然是商业化,也掩藏不住它本身存在的那份美。 
  去一个地方旅行,倘若你能够爱上那里,那么这趟旅行便是值得的。少以挑剔的眼光去看一个地方,多一份释然,会惬意很多。只要你愿意,它就是独特的,值得你千里迢迢跋山涉水。
  凤凰无所谓风景,凤凰是用来发呆的。凤凰无所谓游玩,凤凰是用来散心的。 凤凰是个适合写作的地方,所以有了沈从文;凤凰是个适合画画的地方,所以有了黄永玉;凤凰是个适合唱歌的地方,所以有了宋祖英。凤凰是个适合带着心去旅行的地方,所以有了穿越千山万水奔它而去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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